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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極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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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踹得震天響裏邊的人都沒個反應,知青們氣得鼻孔快冒煙了,他們整日提心吊膽的上工,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生怕不小心遭薛花花逮到,她倒好,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們上工去了她就起床吃東西,他們下工回來,她就躲房間睡覺,既沒臉見人,咋不撞墻死了算了?懷揣著投胎重新做人的心態而死,至少保存了知青房的顏面。

知青們輪番上腳,踹得門搖搖欲墜,梁蘭芬有氣無力的張了張嘴,胸口悶地難受,趴在床上不停地掉淚,寫懺悔書的三天餓狠了,之後不管吃什麽肚子都翻江倒海的不舒服,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勁,不是她破罐子破摔,而是站久了會頭暈目眩腿發軟,稍不留神就暈過去了。

為了不給知青們添麻煩,她只得乖乖在房間躺著。

外邊的聲音越來越吵,天又熱,滿頭大汗的她強撐著身子起床,搖搖晃晃的走到門邊,取下門閂,輕輕拉開了門。

知青們罵得正熱火朝天,門忽然打開了,梁蘭芬鼓著雙死魚眼瞪著他們,臉色蒼白,唇色發青,瘦削憔悴的臉頰布滿了汗和眼淚,驚愕過後,知青們脊背發涼,梁蘭芬的情形,一看就不好,萬一把人逼急了死了,他們可負不起責。

霎時,知青們一窩蜂的散了,心底再有怨恨也不敢在梁蘭芬面前發洩,甚至不敢多在房間逗留,怕梁蘭芬有個好歹賴在他們頭上,所以寧肯在莊稼地待到天黑也不願早早回去,哪怕下雨,他們也盡量出去串門。

男知青們還好,去陸建國家裏請教種地的方法,女同志們就慘了,她們平常很少和生產隊的人走動,貿貿然上門聊天太尷尬不說,家裏年長的婦女還以為她們有什麽目的,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女知青傻了才上門看人臉色呢。

她們倒是想起同為知青的李雪梅了,可李雪梅家裏成分不好,剛來生產隊,她們好多人都說過她壞話,拉幫結派的排擠她,猛地厚著臉皮上門,她們抹不開面子,想來想去,把眼光聚集到了羅夢瑩身上,羅夢瑩和陸紅英關系好,兩人時常聚一塊討論拼音字母,薛花花帶領全家掃盲開始,陸紅英時常跑田裏問羅夢瑩問題,羅夢瑩去陸家串門太自然不過了。

於是,她們纏著羅夢瑩,說好奇薛花花全家掃盲進行到哪一步了,要去看看。

夏天的雨勢滂沱,傾盆如註,知青們不怕淋雨,不怕小路泥濘,兩人一把傘,卷起褲腳,提著各自的鞋子,光腳去了薛花花家。

薛花花的家離知青房有點遠,知青們褲腳被小路兩側的青草染得濕透透的,還未到院壩,就看見檐廊上的情形了,薛花花靠墻站著,手裏捏著條細竹竿,指著墻上的一遍遍讀,“ā,á,ǎ,à;b,ā,b,ā,bā,巴適的巴……b,á,b,á,bá,拔草的拔……”

她對面的長凳子上,幾兄妹身姿筆直而坐,齊齊跟著讀,哪怕背朝著她們,女知青們也能通過他們鏗鏘有力的聲音想象他們認真專註的模樣。

和女知青們想的不太一樣,雖然見過陸明文和陸建勳在田裏邊幹活邊默寫字母,她們以為是剛開始的興奮,本能的對新鮮事物的好奇,等幾天好奇心過了,他們就沒動力學習了,豈料他們個個精神飽滿,鬥志昂揚,女知青們忍不住默默算天數,從薛花花宣布掃盲,到現在也就十來天的功夫,新鮮勁好像維持得有些久。

薛花花先看到羅夢瑩,又看她身後跟著幾個知青,以為她們有事,收起細竹竿,朝外喊,“羅知青,你們怎麽來了,快來家裏坐。”說話間,彎腰擡了擡凳子,陸德文三兄弟不太高興,他們才學半個小時不到,咋突然來人了?

看他們拉著臉,薛花花沒個好氣,“皮又癢了是不是?”

三兄弟趕緊起身讓開,乖巧而拘謹的靠墻站著,薛花花讓他們進屋再拿兩根凳子出來,下雨屋裏黑,坐外邊更敞亮些。

女知青們心裏有點怵薛花花,進了院壩,老老實實貼著羅夢瑩,悻悻然打了招呼後就不吭聲了,羅夢瑩哭笑不得,和薛花花寒暄,“嬸子,又在學習呢,下雨天沒啥事,我們過來坐坐,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打擾是肯定的,薛花花規定了任務,到下個月考試前,要把拼音聲母韻母全部學完,不僅會寫會背還要會拼,吃過午飯學習小會,吃了晚飯學習得久點,昨晚下雨,莊稼地沒事兒做,趁著清閑,當然是繼續學習了。

“耽誤不了啥。”薛花花爽朗的答了句,待陸德文和陸明文提著板凳出來,她叫陸德文,“去柴篷把柴挽了捆好,老二和老四搓草繩去……”哪怕是下雨,家裏還是有做不完的活,不能幹活就做其他的,左右不會幹清閑。

女知青們放不開,望著泥土墻上貼著的字母,誇獎道,“嬸子真有才,這種方法都想得出來。”

整整一面墻,貼滿了泥捏的字母,近看像是墻上的裝飾,別具一格,薛花花笑,“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們自己動手捏的字母,不容易忘。”

起初她捏了兩個ab,陸德文他們好奇跟著動手,然後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上捏字母,陸明文從田裏挖的泥堆在院壩外,太陽曬幹得快,陸紅英一天灌好幾次水,三兄弟下工回家,順便抓一坨捏手裏進屋,吃飯前,都在捏字母,不僅堂屋的墻壁,竈房的墻壁,連睡覺的房間都貼滿了字母。

學習氛圍濃厚,兩歲的西西都會背字母表。

“照這種速度,紅英她們很快就能認識字了。”有的書標註了拼音,用不了多久,她們就能看帶拼音的文章了,堅持學習,三個月後就會認簡單的字還會寫,羅夢瑩為陸紅英感到高興,雖然生產隊的老人常念叨讀書沒用,不如多挑兩挑糞有用,還拿知青舉例子,讀再多的書有什麽用,下鄉種地啥都不會,養活自己都難,幸虧沒有結婚生孩子,不然孩子都得餓死,但她始終堅信,讀的書越多,自己的心胸會越開闊清明。

她對薛花花道,“我寫信讓我爸將我小學的課本寄過來,裏邊有課後題,嬸子們可以練習。”她不知道薛花花說每個月考試的事,光是學習看不到進步,練題才是查漏補缺的關鍵,她小學的課本全在,擱家裏沒用,不如給需要的人。

薛花花高興非常,小學課本包含了數學,有了數學課本,她們就能循序漸進的學數學了,數學不像語文,會拼音會認字會寫字就夠了,數學有很多階段,初級到高級不能跳,跳了就接不上,能照著課本一步一步來,再好不過。

“羅知青,真的麻煩你了,你放心,課本我們好好保管,學完一本就還你。”她沒料到羅夢瑩小學的課本都留下來了,李雪梅家裏出事,她把能燒的書全燒了,怕有人拿書大做文章,說城裏好多人家都把書燒了……

羅家的條件,怕不是一般好。

聊到讀書的話題,女知青們放松不少,童年記憶最為深刻,個個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住了,誰還記得她們是為躲梁蘭芬來的?甚至路上琢磨著向薛花花打小報告的女知青都把梁蘭芬忘得幹幹凈凈。

直到正午回去,看到梁蘭芬白了臉在竈房做飯,她們才想起忘給薛花花說梁蘭芬的事兒了。

再想去薛花花家裏串門,天晴了,秧田的活得繼續幹,幹完秧田的活得挑糞灌肥,灌了肥料紅薯藤長起來,要幫忙割回豬場餵豬,豬吃不完的話曬幹磨成粉,留著秋天的時候餵豬,如果不是梁蘭芬抽風搶著燒火煮飯,知青們或許都忘記還有這號人了,知青房是輪流做飯,做飯的那天沒有工分,沒事幹的時候誰搶著做飯大家都不管,天天掙工分累得半死不活的日子大家都奔著燒火做飯這天輕松點,梁蘭芬不知哪根筋不對,破天荒的燒火煮飯。

早上八點,所有人在莊稼地揮汗如雨幹得起勁,忽然看到知青房煙囪冒煙,裊裊炊煙,騰騰上升,嚇得地裏的知青們面色大變,以為起火了,撒腿就往知青房跑,邊跑邊喊救火,秧田裏的社員們取水方便,挑著水桶往秧田一蕩,火急火燎的趕去知青房幫忙。

然後,就看到梁蘭芬站在煙霧繚繞的竈臺前,拿著把瓢,慢慢攪拌著鍋裏的東西。

社員們一臉茫然,“梁知青,是不是著火了,老遠就看到冒煙呢!”

梁蘭芬驚訝地擡起頭,隨即咧著嘴甜甜一笑,“沒呢,我煮午飯……”梁蘭芬繼續攪拌鍋裏的米,她這兩天感覺胸口不難受了,人也有力氣了,多虧知青們不嫌棄頓頓給她留飯,她決定好好為知青們做頓飯以示感激,她記得有知青抱怨稀飯燙嘴,越吃越熱,不如喝涼水解熱,她就琢磨著早早的把飯煮好涼著,中午知青們回來吃剛剛好。

沒料到引來這麽多人。

社員們無語望天,八點過,太陽還沒熱和呢,煮什麽午飯?

遠處越來越多的人跑來,知青們嚇得臉都白了,房屋燒了還能再修建,要是糧食和錢沒了,他們接下來怎麽辦?越想越害怕,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就聽到知青房外邊有社員說,“梁知青,離正午還早得很,煮午飯是不是太早了?”

知青們楞了,張嘴一問,得知是梁蘭芬自作主張的插隊煮飯,怒不可止,踏進院壩,沈著曬黑一圈的臉就朝竈房破口大罵,“梁蘭芬,你他媽是不是腦子進水了,你去生產隊看看,誰他媽沒事幹這個時間煮飯,你他媽能不能安分點啊!”

“你要裝死人在房間癱著我們忍了,不幹活我們也忍了沒告你的狀,你他媽別惹麻煩行不行啊!”

社員們看得目瞪口呆,這語氣,這調調,分明是劉雲芳罵她兒媳婦的口吻啊,知青們啥時候學會的?不怪社員們驚訝,他們眼裏的知青文質彬彬,說話溫言細語,和生產隊沒讀過書的說話完全不一樣。

什麽時候開始,知青們也學會劉雲芳‘你他媽的’那套了?

知青意識到自己太過暴躁,稍微收斂了口吻,“整個生產隊都井然有序的上工幹活,稍微有羞恥心的就不好意思偷奸耍滑,你是立志要改過自新報答黨和國家的人,應該時時刻刻反省自我多幹活……”

他拼了命的跑回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罵人都是憋著最後一口氣罵完的,罵完就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氣,好怕一口氣提不上來暈了。

梁蘭芬表情怔怔的,放下瓢,眼眶通紅的走了出來,“我沒其他意思,想到前段時間你們天天給我留飯,我就想早煮好飯你們中午回來吃涼的,不知道會弄成這樣子。”所謂患難見真情,她以為身患重病快死了的時候,是知青們頓頓留飯的行為鼓勵了她,她是存著感激的心情才煮飯的。

知青們氣得臉都青了,誰他媽給她留飯了,那是天熱他們留給自己吃的,結果不知咋回事,轉個身就沒了,以為被其他人吃了就沒多問。燒火煮飯的人都有偷吃的私心,又怕太明目張膽會惹起眾怒,因此小心翼翼留一碗飯起來,其他人問起就說沒吃完剩下的,待大家夥上工了,自己偷偷吃,下頓煮了飯,誰還記得一碗剩飯?

照梁蘭芬的說法,他們留的飯不是被其他知青吃了,而是進了她肚子?

他媽的,好幾個知青忍不住想罵人。

既然不是火災,挑著水來的社員抽起桶往地上一倒,挑起扁擔就走了,剩下知青們站在院壩,齜牙咧嘴的怒視著梁蘭芬,突然,外邊響起薛花花獨有的嗓音,“德文吶,德文,先回家一趟吶……”

知青們齊齊打了個哆嗦,惡狠狠的掃過梁蘭芬,轉身就走。梁蘭芬的事兒他們下工後再說,眼下把薛花花應付了再說。

薛花花站在紅薯地裏,扯著嗓門喊陸德文,趙彩芝兄嫂來了,讓陸德文回家看看,她留下繼續幹活。見遠處社員們唉聲嘆氣走來,薛花花問,“咋了,是不是火災?”她和李雪梅剛到地裏割紅薯藤,不知誰喊了聲起火了起火了,周圍的人腳底抹油的開跑,李雪梅懷著孕跑不動,她也懶得湊熱鬧,這會看他們回來才問。

社員們連連擺手,“該像你穩著不動的,啥火災,梁知青在竈房煮飯呢,這個時間點煮飯,還真的是……”社員們想說點什麽,奈何詞匯有限,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形容詞,索性岔開話講知青罵人的事,“他奶奶的,花花你是沒去看,老知青站在院壩裏,一口一個‘你他媽’的,聲音抑揚頓挫,和陸明老媽有一拼呢。”

生產隊裏,劉雲芳罵人就是‘你他媽的讀過書了不起是不是?嫁進我家就是老娘說了算,你他媽的不聽話就滾……’

劉雲芳罵李雪梅就是這麽罵的,沒想到老知青學得爐火純青,當真是……讀書人,學什麽都快!

“花花,我覺得你掃盲肯定會取得勝利,你好好努力,我看好你。”所謂跟著好人學好人跟著壞人學壞人,老知青都能被劉雲芳帶歪,薛花花被李雪梅教得會識字沒什麽好驚訝的。

薛花花信心十足,“我對掃盲很有信心,紅軍長征都能取得勝利,掃盲算什麽?”她說的可不是假話,學完拼音字母,她們開始認字了,從最簡單的一二三四日月水火土開始,著重學習筆畫,橫豎點撇捺,每個字,從筆畫開始。

“對了雪梅,老大他們已經會數一到一百了,你說要不要教他們簡單的算數,十以內的加減法?”陸德文上過學,簡單的算數沒問題,只是他並不清楚怎麽來的,有時候算得對有時候不對,沒有方法可不行。

李雪梅有點驚訝,前天薛花花讓她教數數,還說羅夢瑩家裏人會寄數學書來,問她能不能照著書上的教,小學的課本她基本沒啥問題,初中勉強能應付,高中的話她肯定不行,薛花花這個年紀有如此奮發向上的追求,李雪梅沒法拒絕,便先教他們數數,本以為要等幾天她們才能數到一百,沒想到兩天他們就會了,她想了想,“成,其實會數數的話,加減法還是很容易的,掰手指,你看啊……”李雪梅隨便說了兩個數就開始數手指,簡單易懂。

故意說了簡單的兩個數字讓薛花花試,薛花花掰著手指,數的結果完全正確。

薛花花覺得不難,讓李雪梅教20以內的加減法,手指不夠數就數手指節,她覺得她可以,陸德文他們也沒問題,學會20以內的又學30以內的,不夠她速度明顯慢了很多,李雪梅很有耐心,“熟能生巧,嬸子覺得吃力,可以回家數麥子練習,慢慢的就好了。”

薛花花嗯了聲,李雪梅出加減法的算數,她邊割紅薯藤邊算,稍不留神就錯了,可能上了年紀記性不好,數著數著就給忘了。

田埂上邊挑著糞邊走路的陸德文聽到薛花花叫他回家,把糞桶擱在田埂上讓陸通幫忙看著就匆匆忙回去了,以為是陸紅英有幫忙的地方,他如今是徘徊於一級勞動力和二級勞動力之間,薛花花說家裏有啥重活的話他要跑在前邊,陸紅英幫他帶孩子,幫家裏做飯,不是她應該做的,而是出於減輕他們的壓力,他們要懂得感恩,一家人互相幫助互相體諒,日子才會好起來。

快到院壩,他大喊了聲,“三妹,三妹,啥事啊……”

裏邊傳來說話聲,有男有女,陸德文擔心出事,拔腿就跑,跑進院壩才看到是他大舅子來了,坐在堂屋裏,正和抱著孩子的趙彩芝嘀嘀咕咕說著什麽,趙彩芝低著頭,輕輕撫摸著東東腦袋不吭聲,陸德文心道不好,掉頭就想跑。

然而還是晚了,他大舅子叫他,“德文回來了,快進屋,我和彩芝正說事呢。”

陸德文頓時垮了臉,比面對薛花花還艱難。薛花花罵是罵打是打,但是想把他們變得更好,想讓家裏的日子好起來,趙成剛他們不是,他們罵他打他的目的是為了糧食,把自家糧食拿走了,他們自個兒吃啥?

“德文,傻杵著做什麽趕緊進來啊,彩芝生孩子時家裏忙走不開,忙來忙去到今天才有空,彩芝肚子爭氣啊,又給你生了個大胖小子,你啊,往後等著享福吧。”方秀菊招呼陸德文,尖長的臉堆滿了笑,看得陸德文渾身一顫,硬著頭皮喊了聲大哥大嫂。

他問趙彩芝,“三妹和西西呢?”家裏沒個鎮場的人,他心虛得慌,趙家條件和他們差不多,都是吃不飽飯的人家,他們家窮是因為懶人多,趙家則是因為吃太多,趙彩芝爸媽還在世,有四個哥哥兩個妹妹,個個都能吃,三碗飯下去半飽的那種,趙彩芝剛嫁到他們家也很能吃,後來想多留給他吃趙彩芝不得不控制食欲,慢慢的飯量才小了。

趙家人能吃就算了,娶的媳婦兒媳婦也是能吃的,生產隊分的糧食勉勉強強夠他們吃四個月,其餘八個月都在借糧,有經驗的趙家親戚是能躲多遠算多遠,趙彩芝爸媽借不到糧食,兒媳婦回娘家借不到糧食,他們就把主意打到出嫁的女兒身上。

他們覺得像女兒是自己親生的,借了還的話丟臉,又不好開口說不還,索性就裝病,爸媽生了病,兒女總要想辦法醫治吧,沒錢不要緊,給糧食就好,有了糧食,爸媽的病無藥痊愈,一年到頭,趙家人總要來他們家兩三回,想想也是,三個女兒,一家兩三回,能湊到不少糧食了。

“三妹說掐點紅薯尖回來做菜吃,帶著西西出去了。”

陸德文哦了聲,對上趙成剛即將噴薄而出的眼淚,急忙奪門而出,“彩芝啊,你陪大哥大嫂坐,我去地裏找媽,大哥大嫂難得來,媽還不知道呢。”說完,一溜煙跑得沒了影兒。

方秀菊盯著陸德文背影,嘀咕,“彩芝,我看德文好像精神了很多,他的傷沒事了吧?”

趙家和陸家隔著兩個生產隊,走路要走半個小時,方秀菊娘家和劉華仙娘家是一個生產隊的,當然知道陸德文他們受傷的事,這也是為什麽趙彩芝生了孩子她們不來的原因,全家養傷的養傷坐月子的坐月子,萬一趙彩芝開口請娘家人幫忙,她們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兩頭為難。

於是全家商量等過段時間看,如果陸德文他們傷好了就過來,傷沒好就算了。

為此來之前她還專門找人打聽了,“彩芝,聽說你婆婆可厲害了,幫生產隊養的豬又肥又壯不說,還受到公社幹部表揚了,去年我們生產隊有個得了表揚的同志拿回來個搪瓷缸,上邊印著圖片,還寫了字,你婆婆也有吧?”

隔壁生產隊的人把薛花花吹噓得神乎其神,方秀菊覺得大家誇大其詞,薛花花勤快能幹,養豬養得好沒啥稀奇,得到公社幹部稱讚估計都是吹的,她又不是不認識薛花花,幹活在行,教訓人是半天憋不出一個字的,罵得女知青沒臉見人躲在房間絕食自殺?

咋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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